1:初见
自小丘郡的余烬中逃出的分部成员带来消息,outcast女士死于深池部队的袭击;而在几天后,自小丘郡撤出的医疗干员带来了一位德拉克感染者前往罗德岛。凯尔希也告知博士,这名德拉克身世牵扯甚大,他应该到场看护这名感染者,最好一睁眼就能看到他--这有利于建立信任。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博士对着终端闭上了眼睛,开始思考。
博士前往特殊病房,不假思索地直接推门而入。
凯尔希看到病房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先是绷紧身躯,直到看见那个格外眼熟的人才重新放松下来,并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
随后她带着点恼怒开口了
“你一向如此,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还没醒。接下来的情况解释与更进一步的身体检查交给你了,希望你不会像几年前那样再“发生预料之外的情况”。
凯尔希递过完成大半的检查报告,快步离开了病房。
博士开始参照凯尔希已经完成的部分观察苇草身体情况:检查已大体完成——至少最专业的那部分由医疗干员们完成了,留给博士的只是收尾工作。
博士中规中矩地按照凯尔希留下的说明完成了剩余的检查。
此刻病床上的伤者仍未苏醒,博士还有点时间做些额外的事情。
博士拉开房门,决定先去寻找其他医疗干员,如果一无所获再去找凯尔希。
而附近空无一人,凯尔希的动作也似乎比往日要快,寂静的走廊上没有除他外的任何人。博士在附近又寻找了一会,仍然一无所获。
在博士重新回到病房前片刻,伤者恢复了意识。
年轻的德拉克感觉疼痛更加剧烈了,但她强迫自己面对现实。
注意到病房房门的轻微转动,德拉克将视线投向来客。
来人尽管大部分外表隐藏在兜帽与长袍下,但仍然可以看出来身量颇大,过分宽大的腰腹部与手臂上垂下的衣物意味着他的体重曾经比如今正常不少。骨节突起的手掌透着一股不甚正常的颜色,像亡者多过像活人。
出于好奇与对姐姐的回忆,她将视线投向兜帽内部--里面显然没有燃起火焰。而是一双沁透了疲惫与痛苦的眼睛。德拉克稍稍移开视线,开始打量门口的怪人的整张脸:来客似乎长久地沉浸在某种痛苦且消沉的精神状态下,眉宇间带着忧色、眼角微微下垂,印堂上似乎因为经常皱眉留下了纤细的纹路;面部肤色透着灰白,两颊略微凹陷,有着不甚明显的法令纹,鬓角混着一两根白发,在病房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刺眼。在兜帽人的左胸前有着一块磨损严重的身份铭牌,上面写着“博士”。
,年轻的德拉克冥冥之中有这种感觉。
她没来由地想起了沃里克伯爵的遗言。
博士走进病房,端详着刚刚恢复清醒的病人。刚刚脱离生命危险的少女面无血色,面相稍显憔悴——她在小丘郡显然经历了很多。病人的眼睛清澈,让人想到了绿色欧珀或者绿宝石。眼神显得迷茫无措,惹人怜爱。在罗德岛上有很多这样的病人,博士心想,一个在苦难下失去方向的孩子。
博士决定先开口——至少要知道面前的病人应该怎么称呼。“我该如何称呼您,女士?“
“......就叫我“苇草”吧......就像池边的芦苇,怎么样,都可以的.....” 纵使重伤未愈,年轻的德拉克依然条理清晰、咬字清楚。但修饰过的措辞依然无法掩盖住话语间透露出的迷茫与对自我的否定。
博士想起了什么,正要开口,但一阵咳嗽堵住了他的喉咙。他用手遮住兜帽下缘,开始咳嗽,只能点头向苇草致意。
苇草换了一个让自己更舒服一些的姿势,耐心地等着来客说完要说的话。
博士重新直起了身,笑了笑。“‘我们全部的尊严就在于思想’——只要我们还在思考,那不会有什么能真正地战胜一个人。”
苇草露出了一个微不可察的笑容,开口说道“为什么要救我?“
这甚至不算是个问题。博士心想,随后他又想起了霜星和爱国者。他略带些犹豫,回答道。“我不想再做出让我们自己后悔,或者让其他人痛苦的事了。“
这是个出乎病人预料的回答,在来者的视线之外,德拉克的尾巴开始略带兴奋地摆动。
“听起来......您有个令人安心的梦想。
“等到我能够再次战斗的时候,我会加入你们的行列,‘博士’。“
年轻的德拉克露出了一个细微而苍白的微笑。
“不会太久的,苇草女士。您比您自己想的要坚强。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再经过几次例行检查您就能出院了。“
苇草告诫自己,
“愿您能踏上坦途,博士先生。“
“(塔拉语)也愿您平安,苇草女士。“
注1:博士的道别语是“slán go foill”,实际上该作“愿您平安”之意
博士离开了病房。
苇草望向窗外的景色,夜幕低垂,荒野上只有两轮月亮洒下的光亮。没有火光,没有鲜血。此时似乎只有沉静无言的大自然与她自己分享着这片刻静谧。
苇草关闭了灯光,沉入梦乡。
博士独自行走在医疗部的走廊上。
他在苇草这里耽搁了太久,早就错过了用餐时段——不过他也不想去吃。此时其他医疗部干员正在陆陆续续地返回岗位,开始夜班作业。一个博士非常熟悉的白发医师出现在了他面前。
医疗部的元老看着博士来的方向,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看样子您刚刚结束了和那位‘身份有点麻烦’的病人的谈话?“
博士想起了他一无所获的寻找,用另一个问题回复了华法琳。
“我更好奇我们的新病人有什么麻烦的地方?“
华法琳的笑容略微收敛了。“我们还没有一个确定的结论......但在曾经由德拉克和阿斯兰共治的维多利亚冒出来一只活蹦乱跳的德拉克本身就是件有趣,我是说,令人心生警惕的事情。“华法琳看向博士,” 而您又怎么看她呢?“
“一个孩子,一个在痛苦与自责中失去了方向的孩子。“博士的回答毫无迟疑,” 而她的过去依旧缠绕着她,至少此刻,她还需要我。“
血魔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活过了几个世纪的长者那独有的明睿。
“听起来和您很像。或许您的心态不止于医生对患者,而更像是同病相怜的前辈与后辈?“
博士的嘴唇张合了几次,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否认。
“不,至少现在不是。“
“那么,我祝您在这以后走在正确的方向上吧,博士。“
“也祝您有个美好的夜晚,法华琳女士。“
博士在罗德岛的走廊中继续行进,在脚下伴随灯光生灭与移动的阴影指向他的办公室,今夜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完成,还没到能休息的时候。
华法琳打开手中被翻阅过数次的档案,在某位病人的用药记录中找到了一串被黑块遮蔽的文字。血魔摩挲着纸张,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可她的身体里现在字面意义上流淌着您的血啊,博士。”血魔自言自语,“哪怕她并非我的同族,分享血液也依旧有着浓重而独特的意味。“
血魔走向工作岗位,今夜的医疗部依旧繁忙。
2:记忆
你已不是谁的影子。
火焰、焦臭、灼痛、在惶恐中奔行于雪夜、在阴影中握持着刀剑、在火光中见证死者复起、在火光中看着因自己而死的那些人的眼睛......
招致灾难、主导悲剧、被痛苦摧折;但她只是影子,
深池的“领袖”再一次从噩梦中苏醒,身下的枕头已被角摧残的支离破碎,被褥已被冷汗浸湿。
拉芙希妮·都柏林蜷成一团、用尾巴缠住自己,希望能获得些许慰藉。
她深呼吸,感受着伴自己而生的火焰随着每次心跳带来的灼痛、感受着腹部正在愈合的伤口随着每次深呼吸产生的刺痛、感受着顶破自己皮肤生长出的源石结晶随着自己每一个动作带来的异样感,希望能用身体的不适盖过源自内心的痛苦。
。
这间远离其他干员的舱室寂静无声,除博士和某些医疗部成员外无人拜访。平日她很喜欢这种不会带来麻烦、不会造成伤害的感觉;但此时她只觉得孤立无援,被往日的灰烬包围,被自己所辜负的幽魂擭于掌中,无人分担、无人在意。
拉芙希妮借着胸前燃起的火光看着自己的双手,德拉克带着持枪握笔留下的老茧的双手本该洁白,但在火光的照耀下仿佛染满鲜血。
苇草蜷缩着,啜泣着,却依然沉默无言,一如此前的无数个夜晚。
天已破晓,伴随着阳光从窗口撒入舱室,苇草松开围着自己的尾巴,把自己掷进书桌前,写了一首含糊的小诗。她准备将这首诗连着更换新床上用品的申请一同递交给博士,希望博士会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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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博士依旧在伏案工作。尽管由于失忆,学术类文件已不再出现在他的案头;但罗德岛在某些事项上的扁平化管理仍然让他每天都要面对如雪片般飞来的文件:罗德岛上身份高贵、过去不堪回首或是经历不能让他人所知的病人太多,他们的相关文件若是交给普通员工无异于推人入火坑。
罗德岛的管理人打开一份某间舱室的家居更换请求后,注意到文件中夹着一张日记纸。
他将日记纸展开,发现上面写着一首短诗,笔迹娟美细碎,用词令人疼痛难忍。
“‘可我看到一个人的灵魂,在磅秤的另一端’......诗里满溢着痛苦和对自己的怀疑啊。”博士自言自语,“什么东西会让您再次开始怀疑一个人的生命有没有价值呢,苇草女士?是您的过去又一次缠上来了吗?” 博士看了一眼PTRS,最终还是放弃调用舱室监控录像。
有些事情仍然需要站到当事人面前亲身体会,静静倾听。而不是窝在办公室里,像只蜘蛛一样。
但不是现在。博士看了看桌上堆成小山的文件,闭上眼睛,捏了捏鼻梁。其他有能力处理这些东西的人分身乏术,他必须先弄完手头这些东西,免得拖到明天。
苇草的短诗搅得博士心绪不宁,处理这些事务花了比平时更久的时间。当桌面上的文件被逐个放入对应的文件夹后,博士抬头看了一眼钟表。
或许现在去还来得及,博士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博士按响了这间僻静舱室的门铃。过了一小会,苇草才打开门,她背对着光源,投下的阴影显得她的面色更加晦暗。
博士默默摘下了兜帽,让面前的少女看到了他凹陷下去的面颊、浮肿的眼袋和星星点点的白发。然后他露出了一个溢满苦涩的笑容。
“苇草女士,你想听一个故事吗?一个,关于‘巴别塔的恶灵’的故事。”
少女懵懵懂懂,但她出于礼貌还是把来客迎进房间,分坐在书桌两端。
“在萨卡兹颠沛流离接近两百年后,当时的卡兹戴尔军事委员会搜集了足够的移动地块,在荒野里重建了卡兹戴尔。但此时的军事委员会陷入了分裂,魔王与摄政王割袍断义,纠集势力开始了内战。魔王一方的指挥官当时声名不显,但内战结束后的幸存者们有的出于畏惧,有的出于尊敬,称他为‘巴别塔的恶灵’……”
博士把那些曾经参与过内战的干员们只言片语的描述拼凑起来,凑成了他在进入石棺前的往日图景然后讲述给苇草。从内战开幕、战术指挥、夺取的胜利和见证的失败到被恶灵像纸片一样肆意取用又毫不在意地消耗掉的雇佣兵,最后到魔王蹊跷的死亡。灯光下,博士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他垂下头,继续讲述。
“ ……有人饱含疑虑,觉得恶灵早就怀有二心,哪怕不是他蓄意而为,也是他在安保上留下了漏洞让刺客有机会得逞。但这种猜测又随着恶灵重伤被封入石棺,魔王一方彻底战败被掩埋。
“后来领头人把还愿意为魔王的愿景,以及一个小小的继承人而战的部属重新集结起来,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无害的医疗公司。一直到半年前,魔王的继承人为了让幸存者不致在这片大地的苦难中凋零殆尽选择冒险打开石棺,去寻求恶灵的智慧。
“但他们失望了,昔日的恶灵不再。从石棺中被拉起的是一个失去了所有记忆、大脑一片混乱、有时要靠别人搀扶才能走动的病人……“
博士谈起了离开切尔诺伯格时的腥风血雨,倒在城区外围的scout和侦察小组,以身为盾阻拦塔露拉的ace。
博士突然一时沉默无言,垂下双手,闭上双眼。随后他叹了口气,继续恶灵的故事。
“……人们看着他指挥战斗、管理公司、罗织谋划。有人松了一口气,觉得他已不会像昔日那样浪掷生命;有人仍然疑心重重,怀疑这是恶灵编织的又一个谎言;有人大失所望,觉得盛名之下有虚士。
“苏醒的病人也陷入了痛苦。责任把他拴在了如今的职务上,每天都被有关逝去生命的报告淹没:有的来自战场,有的来自病床。他陷入懊悔、不得安宁、日渐消瘦,而经由死亡压在他身上的责任仍然在研磨着他的灵魂,直至今日,直至此时。”
博士结束了讲述,抹了抹脸。
“您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呢?”
“我……“苇草陷入了迟疑。
博士重新将双手摆上桌面,刚才满溢而出的悔恨与痛苦重新被笼罩在精心编制的面具下。他在等一个回应,正如苇草在早些时候所期望的那样。
于是拉芙希妮·都柏林也对他说起了过去的故事,从她的父母、她的童年、她的火说到outcast的救治和自小丘郡直刺天穹的白光。但一些事项仍然被隐去:不是因为自私或是无情,而是这些东西真的会为博士带来杀身之祸。
说到最后,拉芙希妮也学着博士叹了一口气,然后尝试着露出笑容。
“所以,我们故事的主角都很像......同样的背负着似乎不属于自己的名望,同样铸下大错,同样双手沾满鲜血,同样因他人的生命又背负上了新的包袱。
“谢谢您的故事,我......没那么害怕了。有人与我有类似的经历是一项奇怪的感受,但我并不讨厌。”
她思考了一小会才继续迟疑地开口。
“......我很强。我知道自己有可怕的力量,但我......不喜欢。你如果想要的话,我就,去战斗...... ”
博士笑了,摇了摇头。“我反而不会让这样的你踏上战场,苇草干员。在你能直面自己的命运、找到自己的道路之前,你会是我的助理。我会把我的所学、所见、所闻、所思都与你分享。”
苇草局促不安地动了一下。
“您的意思是......让我成为您的影子吗?”
博士又摇了摇头。
“我想,你已不是谁的影子了。你也不会是我的影子——我没有光,只是一捧过去的余灰——我会是你的镜子,拉芙希妮。”
博士向苇草干员伸出了手。
而拉芙希妮握住了它。博士的手干燥而略显冰冷,粗大的骨节上覆盖着稍微松弛的皮肤。没来由地,她想起了曼德拉,
博士离开了苇草的房间,掏出终端。
现在是早上七点。
博士感受了下自己的呼吸与心跳,
随即他走向了食堂——至少得弄杯茶或者咖啡。
间章:礼物
在这间特殊宿舍里,对自己这样的人来说,节日和平常没什么不同。苇草坚信如此。
准确来说,在某位萨卡兹优秀青年按下门铃之前,
“这是……礼物?”苇草略感惊讶。
“清洁套装是标配,不过我加了一点料,能起到快速降温的效果......对啦,那副战术手套也是耐高温的,你快拆开试......糟糕,我是不是剧透了?博士不会怪我吧?”
血魔工程师猛地捂住嘴,蹑手蹑脚地退到了特殊宿舍的门外,关上门之前,还对她眨了眨眼。
“节日快乐!”
“节日……快乐。”
苇草有些不知所措,抱着精美的包裹站在原地,不确定自己的呢喃有没有成功飘到门外。
节日中的喜悦往往与她无缘。父母亡于节日的钟声中,姐妹二人奔逃在节日的雪夜里,在千家万户被烛光照亮的窗户上映照的是躲藏在角落中、害怕到不敢呼吸的自己。
在那个节日的恐惧与疼痛中,她成为了一片影子。而她唯一收到的礼物是燃烧在她的眼底,她的心中,和每一个黑夜里的火焰。
直到她收到这份礼物。
父母告诫她要隐藏自己的火苗,姐姐引导她去释放她们的烈焰。她已习惯了高温,习惯了每一次呼吸带来的刺穿身体的灼痛。她以为这不灭的火将伴随她的生,甚至将追逐她的死......
......直到她发觉还有人试图浇灭这永生的烈焰。
博士看着血魔工程师,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随后继续他的奋笔疾书。从离开切尔诺伯格开始就用于记录那些依据干员们的描述、凯尔希的冷言冷语和自己的亲身体会总结出的经验与问题、撰写自昔日只言片语和整合运动的呼号中整理出的理想与学说的笔记本已经写满,挤满文字、边缘卷曲的书页中夹满了写着随着问题变化与更多的教训带来的勘误、校正与新的问题的稿纸——其中有不少经验来自深池的影子领袖。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个理论家,不擅长用已知去推求未知。但哪怕是他这样愚钝的人也能在一次次碰壁中总结出经验与教训,然后交予他人:只为了他犯过的错、吃过的苦、所经历过的折磨,其他人不必再经受。
博士合上了笔记本,拍了拍封皮,看着它向外凸起、远比书脊宽大的封面。
3:理想
一人在漩涡正中,一人在混乱之外,却关注着一样的事情
卡西米尔大骑士领,锦标赛最后一日。
博士与阿米娅一同进入赛场,胸前别着一朵白花。基于罗德岛与商业联合会、罗德岛与监正会之间的密切合作,博士以“本人的小小怪癖”为由取得了许可:他可以携带一个伪装为饰品的摄像头向罗德岛本舰直播决赛影像——但不允许进一步传播。
罗德岛,博士的办公室。
博士助理离开了自己躲藏的舱室,在博士的办公室中眺望着竞技场,像其他干员一样等待着博士的直播。
博士落座,等待着决斗赛开始。
他们看见耀骑士,心怀信念的玛嘉烈、不畏苦暗的玛嘉烈、流而复归的玛嘉烈、。博士参与了她的一段旅途,而他们将见到光芒熔断苦难。
他们看见血骑士,独享和平的狄开俄波利斯、深谙混沌的狄开俄波利斯、未曾屈服的狄开俄波利斯、。感染者们高呼着他的名号,而众人将见证英雄辟开道途。
他们看见竞技骑士们。聚光灯下的竞技骑士、满载欢呼的竞技骑士、被人遗忘的竞技骑士、。对商业联合会来说他们什么都可以是:玩物、工具、武器——但不会是“人”。他们榨干最后一份价值,取走最后一份利益,而后他们弃众人如敝屣。最后,他们为了取乐,让众人自相残杀。
他们看见耀阳颔首。。长夜已至,竞技场中的观众却仿佛看见旭日初升。
他们听见商业联合会的宣告。他们散播流言、阻塞威信、点燃偏激,之后操控喉舌陷人于不义之地。但总有人会想明白,底层人的痛苦永远有相通之处。而不受痛苦者为痛苦者而战则更显其高尚。
他们看见无胄盟的刺客。昔用肮脏手段实现高尚目的的最终结果就是变成野心家们的木偶,只因对上位者而言的手段对其他人而言会是一生的目标。而当组织的肌理被毒液浸透时,头脑又怎可能保持清醒?
博士起身离席,前往冠军墙——今晚的混乱理当有个结果。
但罗德岛上仍有人在瞭望。
她看见红松骑士团,看见青金大位,看见征战骑士。她闭上眼睛,想起博士曾陈述的、他与凯尔希之间的争吵:矿石病患者究竟是独特的,还是无数受苦穷人的一份子?
“......如果大地上有那么多种事物都能杀死你,为什么要单单在意这一种呢? ”
4:分道
光生于镜
作者注:照我以火的时间段和主线时间段有个说不通的地方:塔拉地区沼泽地的芦苇在照我以火剧情中开花了。芦苇的花期在夏季,但根据整理的剧情时间线,博士在春天就进入了伦蒂尼姆。这意味着两个可能性:1、塔拉地区的芦苇品种特殊,在春天开花。2、博士在伦蒂尼姆耽搁的格外久,至少花费了一个月时间都未尘埃落定,甚至各方势力还在陆续入场。在这里姑且采用“泰拉芦苇跟地球芦苇不太一样”的说法。即本小节大概发生在初春时节。
苇草和博士在特殊舱室附近散步,伴随两人的只有脚步声和脚下随灯光变化的影子。
苇草已经更换了昔日深池的衣着,身穿闲暇时购买的便衣。而博士的衣着近乎毫无改变——只是衣着显得更宽松、腰带收得更紧。
“明天你就会前往罗德岛驻维多利亚南部地办事处,而我会前往伦蒂尼姆,拉芙希妮。为了......为了我们必须做的那些事。”
“也为了一个理想。”
“它依旧不完善,要完成它会流很多汗水、眼泪还有鲜血。”
“我知道。但有人曾经问过,‘既然生的终点是死,秩序无论重建多少回都会崩溃,那走在路上的人们,是如何忍受一次又一次无谓的选择呢?’。我依旧记得您的回答,博士。”
“‘尘世是台磨盘,周而复始地重复它的路径。但每旋转一圈,这块磨石也会有些微的变化,而从磨盘中洒落的面粉也绝非毫无价值。’我们或许看不到终点......”
“......但我们的每一步,会让后人更接近它。”拉芙希妮补上了后半句。
“您向我讲述的'没有权贵的公民国家'的理想使我感到平静,博士。纵使目标遥不可及,我也会帮你去实现它。只要我煽动深池的火,它会为你在黑夜里烧出道路。 ”
博士叹了口气,从衣袋里抽出一本笔记本。它的每一页都被展开、而后压平,里面依旧塞满了补充进去的稿纸,书页边缘因为频繁地翻看与书写已翻起毛边。
博士把笔记本递给拉芙希妮。
“您这是......?”
“我想,在接下来的旅途里,你比我更需要它。
“我只请求,用你的所见所闻所思补充它;如果有机会的话,去实践它。
拉芙希妮隐约感觉不妙,她仔细端详博士。看着他愈加消瘦的脸庞,略微泛红的双眼。博士似乎摆脱了一直以来的痛苦与自我谴责,重新散发出光与热。
“......做不到也没关系,不能把它传给其他人也没关系,遗失它也没有关系。它或许一开始就不能成功,我不会对此抱怨的。”博士仿佛没有察觉。
“.....博士?”拉芙希妮打断了博士的话。
“我......我希望我们能在各自的旅途结束后再度相见。”
“我们会的。或许在塔拉的雾夜中,或许在罗德岛的走廊里,或许在某个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的地方,但我们终会再见的。”
“您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吗?” 她的声音略有颤抖。
“什么是塔拉人?他们为什么要跟随你?你要怎么回报他们?不,不用现在回答,能请你回来的时候告诉我吗?”
二人一时无言,任凭双脚带着他们漫无目的地游荡。直到博士的衣袋里传来微弱的震动声。
博士拍了拍衣兜。“看样子凯尔希找我有点事。” 博士的语气放松了下来。
“那么我预先祝你一路顺风,拉芙希妮。”
“也愿您平安,博士。”
拉芙希妮突然转过身,在博士的耳边低语。“要是和我有相同面容的人找到了你,不要和她战斗!你会死的,我不想,不想你死...... ”
博士轻轻碰触着拉芙希妮的额头,德拉克的尾巴围住博士的脚腕。二人感受着或许是接下来不会再有的静谧。
第二日,年轻的红龙出发奔向塔拉沼泽地中的雾夜,博士启程走入伦蒂尼姆高墙下的阴影。
5:伦蒂尼姆
Once more Unto the Breach
逃过漫天炮火,博士随着自救军的战士走入伦蒂尼姆高墙之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脑后的无人机,年轻的菲林宣称这东西能炸碎他的颅骨。博士撇了撇嘴,这架无人机显然处于轻载状态,他甚至怀疑它上面究竟有没有搭载武装。
博士不是很喜欢进入地下:每次进入移动城市的地下准没好事。他还记得在切尔诺伯格的地下,面对梅菲斯特变成的怪物的时候......
凯尔希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
“这个遭到石棺扣押并改变的感染者——
“他是邪恶的吗?“
“我们从出生开始就是邪恶的吗?
“是权力和暴力造就了人类的邪恶,还是邪恶的人类为了施暴而创造了这些工具,这些他们用以残害同类的工具?”
“我们无权审判他人。没有一个自然人有这种权力。
“认可一种善并加以实行,认定一种恶并加以否认,用恶行对抗恶行并取胜,我们和我们的敌人是同类,最后我们也应当自戕。”
“只是,博士,如果你了解我,那么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需要一些人去做。”
博士最终一言不发。
博士自往事中重新收回注意力,看着阿米娅,他们年轻的领导人。
他仍然记得,凯尔希在他离开之前的嘱托:无论在伦蒂尼姆看见什么,和阿米娅一同面对。
然后博士的注意力转移到费斯特提到的身影上。
“这种手段……非常残忍。”逐渐开始成熟的领袖如是说。
“萨卡兹比任何种族都要重视死亡。死去的萨卡兹的精魂会回归整个族群,这是对萨卡兹一生苦难的最好慰藉。
“博士,你也见证了爱国者先生的逝去。那关乎尊严、荣誉,和一个人一生最后一次对自身命运的诘问。
“而死亡的宁静会给出一个答案,这个答案会包容他的一切。
“任何萨卡兹都不该被剥夺这最后的平静......尤其是她,她已然为萨卡兹奉献了全部。“
“博士,你还记不记得我在出入口岸说的话?“
博士将一切表情隐藏在兜帽之后,静静地看着年轻的继位者,随后点了点头。
博士看着一个人影。
没有军队,没有侍从,从王座上突兀地站起,放下他从未真正在意过的权力,踱步至此。
在看清楚他的样子之前,他的剑已来到博士面前。
博士把怀中的魔王挂在无人机上,倾尽全力向远离摄政王的方向推出——只留他一人面对剑锋。
我尽了我自己的义务,我的经验与愿景已交给他人,我将偿还烈士们的鲜血。
不会太久了,普瑞塞斯。
我来见你了。
特雷西斯的剑锋毫无滞涩地切开博士的躯体,近乎将其一分为二。来迟一步的凯尔希只来得及带走阿米娅撤退。
战斗远未结束,而一人的眼前仅剩黑暗。
间章:两封信件
离开罗德岛前,我曾将我无法直面的心结,留在给你的信中。我记得,自己能写下的不过是只言片语,只是落笔之后,我终于感到自己有勇气去相信我心中的良知,相信罗德岛教我的“生命有其价值”。
可是,生命若有价值,那一定会非常非常贵重,重得我不知如何承担。我无法回答,Outcast为何要救下将死的我,曾夺去无数生命的我。我若不止是燃料,又该是什么?
为了给她回答,给你们回答,我必须从避难所中走出去。
而现在,我再次提笔写信,想要告诉你我所见到的,以及我的答案。
......
所以,我的身份,我无法逃避。塔拉人,我是;深池,我是;德拉克,我是。
深池的领袖,我可以是。
我想让他们也看到生命所应有的样子,而如果那份责任选择了我,我不会再逃跑。
博士,我知道,选择回到深池,意味着我最先要保护和拯救的不再是矿石病人,也意味着,你身边一些人对我的仇恨,我再不能逃避。思来想去,在回到罗德岛的舰船之前,我写成这封信送给你。
我不会成为罗德岛的敌人,不过,你不认可的话,我是不会擅自回到罗德岛、以干员自诩的。一切由你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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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于伦蒂尼姆身受重伤,其他救治努力均告失败。根据维多利亚南部办事处的描述,您的源石技艺或许是唯一的希望。
两个结局明天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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